標題:冥河與擺渡者 衍生:BBC SH 配對:雙莫 分級:PG 棄權:我不擁有他們 大意:冥河在希臘雖代表著死亡,卻也是重生的象徵。 ---------------------------------------------------------------------------------------- 我是冥河,而你是擺渡者。 『我要你殺一個人。』 電腦螢幕跳出這個視窗時Sebastian正叼著菸,手邊是晚餐時間從商店買來的兩罐啤酒,他沒穿衣服(Levi’s牛仔褲倒是規規矩矩的),赤裸的上半身有著前幾天剛紋上的刺青,火紅的顏色蓋在他左邊上臂的一個粗糙傷痕上。 『價碼?』Sebastian咬了咬嘴裡的菸,灰燼碎裂飄散在地毯上。 『三百萬英鎊。』 『先匯進帳戶,我才工作。』 『成交。』 『你會得到一個一次性的電話號碼,如果你想聯絡我。』Sebastian手指靈活地在鍵盤上敲打著,他傾過上半身正打算從一旁的黑色袋子裡拿出電話卡片時,他的手機──只有Jim知道的那支──他老闆偏愛的古典樂興然作響。 這可真是,他媽的驚悚。對,驚悚。 不是說他不希望那支手機響起而是,Jim都已經死了一個月,就是,該死的那隻手機除了Jim沒人會再打來了,Sebastian從來都只接過他老闆的電話,工作或是調情,又或者託他在盯梢時順道去買個東西之類的。那個號碼只有Jim知道,沒有其他人了,沒有。 「誰?Jim?」Sebastian猶豫著接起電話時幾乎把菸咬碎,他重重吸了好幾口,煙霧從他的氣管一路通達到肺部循環一圈之後他終於感到緩解得多。 「不需要一次性的電話,我有你的手機號碼。」對方在另一頭出聲,聲音經過機器的壓縮之後無法辨識,電子音中他聽得出來帶著一點笑意,還有一點得逞的愉悅,「我會聯絡你。」然後通話斷了。 Sebastian還來不及說上幾句話去做些誘導問答。這個情況非常微妙,基本上通常他是在暗處的,他知道客戶的身分而客戶無從得知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們付錢而他工作,這是通常的情況──到今天這宗任務之前是如此的──但現在他們立場轉換,他像是,被人拿著放大鏡檢視的螞蟻,每一個動作都像暴露在陽光底下。他有足夠的理由去懷疑這個客戶正在監視他或是什麼的,操,他都已經拿到了那支手機的號碼,還有什麼不可能的。 這讓Sebastian很煩躁,好像吸的菸沒有完全吐出去,那陣繚繞的煙霧稍微緩和他的情緒之後卻讓他更加煩悶而難以排遣。Sebastian握著手機,心跳有點快──的確是快過頭了──就是以前Jim身陷了什麼麻煩他也沒有這麼緊張過,他總是處理得很好,唯一的一次Jim受了點傷,但那些都還在掌握中,這次,這次好像有點失序或是脫軌之類的。 「操!操!」Sebastian把酒瓶踢倒,地毯不只有剛才的煙灰現在還加上了酒精的浸潤,他知道Jim有多寶貝這張地毯但是他現在沒辦法顧及那麼多。 他覺得不對勁。但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 Sebastian在隔天早上確認了帳戶已經多了三百萬,他起床之後連解開褲子拉鍊好好爽快地撒泡尿都沒來得及幹就先做了這件事,回到客廳的途中他絆到自己昨天隨便踢倒的兩個玻璃酒瓶而踉蹌了幾步,地毯上他媽的有股噁心的味道飄散開來,他拿了隨便什麼的一塊布蓋起來。 中午他在一家餐廳裡用餐時他支手機再度響起,他沒有任何的遲疑就接了起來,依舊那個詭異得令人不舒服的壓縮人聲開口:「明天晚上十點,執行這個任務。資料在你的檔案夾裡。用餐愉快。」 接著就是,Sebastian又單方面地被掛了電話。 Sebastian簡單在桌上留了幾張鈔票後跑出門口,他在人行道上往四周看著,尋找一些可能是盯梢點的位置,但這太難了,即使他曾經身為一位職業的軍人,他也難以在沒有一些工具的幫助上找出監視他的位置。況且,他的客戶或許只是碰巧祝他用餐愉快(這個說法其實他壓根不信)。 這很煎熬。非常。 Sebastian極力地想去忽略那曾經是Jim才會打過來的一支手機,他更需要極力地忽略對方可能就是Jim的這件事,但Jim還活著?這根本他媽的機率像是他把槍口抵著對方後腦扣下板機但是對方穿孔的是屁眼一樣,就是,Sebastian親眼看見Jim躺在血泊裡的,那把他特地於Jim生日時送上的勃朗寧拋在一旁,撞針打出的一擊聲響還在槍管中餘韻迴盪。 他花了一點時間去沉澱。Jim教他的,聽些古典樂什麼的,雖然他從不喜愛古典樂,但這確實,讓他稍微沉澱了心情,而不是藉由酒精。Sebastian承認他就是難以接受Jim是個死人的這點,而他更難以接受這種像是Jim復活的錯覺。 執行任務的那天他花了一些時間去勘查地點,計算他的狙擊點應該在哪個位置,然後他去了附近的公園晃了很久,中午有點熱,他遇見一個小女孩請他幫忙撿球,他做了,事後恥笑自己都忘記還有這麼一點的人性。 九點半時Sebastian走上對面的大樓樓頂準備架起槍盯梢,水泥地面在中午吸收了陽光的溫度尚未完全褪去,Sebastian鋪了一層墊子,他跪趴上去時完整的感受到了那真他媽的熱,他覺得他悶在牛仔褲底下的老二快要乾枯一樣。 「很好,讓我們快點完結,真是個操他媽的爛位子,」Sebastian替他的L115A3狙擊槍調整好焦距範圍,然後閉上嘴安靜地趴在墊子上,只剩他的菸頭火紅地燃燒著菸絲,月光稍微黯淡了一點。 燈還沒亮。他的目標還沒出現。 Sebastian透過狙擊鏡觀察著對面的大樓,經驗豐富如他清楚地知道哪個房間是目標,他看著,街道上的車子鳴聲呼嘯過去而他在心裡哼著他的搖滾樂。在九點五十三分時對面的房間亮了一下卻又熄掉了燈光,Sebastian將焦距調得更近一點,偶爾有點閃動的燈光,但難以辨識房間裡的狀況,他似乎看見一整面的牆,還有斑駁的人影。 不太對勁。Sebastian端著槍的手出了點汗,房間燈光的閃爍頻率不一讓他非常煩躁,他想再點根菸,或是喝些什麼東西都好,他的手探進口袋裡找他的菸盒時手機又響了,他不得不先放下槍來接聽電話。 「你在整我。」Sebastian的口氣有點侵略性,他的怒氣壓抑在他簡短的敘述句當中翻騰著。 「沒錯。」不再是壓縮過的乾癟電子聲音,這種語氣和腔調,有時尾音的故意拉長和誇張的聲線,Sebastian不能再更熟悉。 「Jim?Jim?」Sebastian覺得他全身都在顫抖,尤其是聽見那個聲音從話筒裡飄出來時他覺得他幾乎嘔吐。Sebastian把注意力回歸到狙擊槍上,他急切地看過去,房間已經點亮,一面牆,他看見整面牆像是用血液去潑灑出來的大字印在上面。 Moriarty is BACK. 「操。」Sebastian把視線移開,他大口呼吸著,菸已經不知道在剛才的什麼時候從他嘴巴裡掉出去了,也許他吞了進去也說不定,「操!操!」他站起來,覺得頭有點暈,他把手機收進口袋裡朝著頂樓的鐵門走去,中途他踢到了一根廢棄的鐵管而往下倒去,他的手像是殘廢一樣沒有去抵擋撞擊,鼻子在這當中碰出了鮮血。 Sebastian罵著髒話,一路罵著,沒有消停的意思。他在鼻腔滿溢的疼痛中清醒過來,並且開始轉動他的思考迴圈──事實上還是亂糟糟的,效用不大──他跑上對面大樓的樓梯,一圈一圈,然後撞開了那扇門。 「Jim!」Sebastian用袖子抹掉還在湧出來的鼻血,大叫時嘴巴張闔之間甜腥的血液滴落下來,唇齒間鮮紅像莓果破出的汁液甜美滑膩。 「Hi,Seb。」Jim在木椅上轉了半圈,訂製的深藍色格紋西裝,以往的金黃麥穗領帶夾換成了新的樣式,他的雙手間壓著一張紙牌,「真美,對吧?」他得意地向著Sebastian展示他的作品,他肢解了一個人,指甲縫間還殘留著一點血跡,只有一點,但他覺得十分噁心。 「操你媽的。」Sebastian在原地站了兩秒──或是三秒,大約那樣子的時間──他走向他的老闆,Jim精心製造的血灘從門口一路延伸到Jim的椅子前如同最高規格的迎賓紅色絨毯,「我以為你死了……」Sebastian直直地走過去,他在門口而Jim在離他最遠的牆邊坐著,他一路走過去,沒有遲疑。 Jim還在笑,他拉開嘴角時兩顆小尖牙透出來,眉毛戲劇性地上挑著,熱情地張開雙臂迎接他的神槍手。散落的屍塊透出一股腥臭的氣味,Jim肢解了一個人,而工具還留在一邊,電鋸上有殘餘的肉沫碎骨,整個房間裡瀰漫著犯罪與狂歡的氣息,Sebastian大概能想見Jim剛才是如何分屍這個男人,然後用電鋸把腸子和胃挑出來砸在水泥牆上(他猜想噴在天花板的大概是從心臟裡擠壓出來的血液)。 Sebastian抓起Jim的領子,將他壓到牆上(事實上他有點害怕,應該說,只有這個情況下,他才有這種膽子對Jim該死的無比粗魯),Jim全身都是血氣,西裝的顏色看不出來是否濺到了那些鮮血,但Sebastian肯定噴上了不少。 「噢、噢,Seb,你這個白癡,還沒到我的死期。」Jim皺起眉但是笑了,他向後仰著脖子因為Sebastian簡直要把他勒得喘不過氣。 Sebastian最終鬆開手,他仍舊處於一種,像是嗑了藥看見幻覺的狀態,他低下頭在他老闆的嘴巴上開始胡亂啃咬親吻起來,然後嚐到了Jim嘴裡有檸檬糖的味道,接著他們都咬破了對方的嘴唇,鐵鏽的氣味蓋過了那一點點的酸甜香氣。他把嘴唇抽離,雙手壓在Jim身側,胸膛間的起伏混著汗水從頸部蜿蜒劃下的畫面讓Jim在這種血腥的場合上更加興奮。 「你裝死了?」Sebastian問著,他深深嚥下了一口口水,藍灰色的眼珠盯著他的老闆。 「只是,玩點遊戲。」Jim用紙牌在Sebastian的臉上劃過,薄而銳利的紙片在讓皮膚綻開細長血痕,「不要妄自揣測,Sebastian,太過放肆了──我的生死由我決定,你的生死也是由我決定。」Jim說完後往他忠實的屬下的胃部狠狠來了一記膝擊,Sebastian猝不及防從喉嚨間滾出一聲痛呼後被Jim壓著跪到了地板上。 「我沒說你可以親我。」他彎下腰,伸出舌頭舔過Sebastian被他劃傷的臉頰。 「Sorry, boss.」Sebastian咳了幾聲後回答,並知道他現在順著Jim的意思走是最明智的決定。 「我現在說你可以吻我、操翻我,」Jim抓住Sebastian的頭髮,稍微地用了點力往上提,然後湊近一邊的耳朵旁,「但你毀了我的地毯,最好表現得盡善盡美一點否則我會剝了你的皮。」 Jim把紙牌往木製地板上扔去,半凝固的血泊接住那張卡片,濕潤而急切地親吻著牌面,Sebastian這才看見卡片上死神提著鐮刀的樣子朝上對著天花板,而下一秒他的老闆咬上他的喉嚨,力道很大,像是要把血管都撕裂扯破一樣,這帶走了他在那張塔羅牌上的注意力,完全地。 死神逆位之時我重生於冥河之間、自地獄返回,而你將迎接我回到人間。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