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Die Schönheit 衍生:Hannibal TV Series 配對:Hannibal/ Will 分級:PG 棄權:我不擁有他們 大意:Hannibal對於Will有一個計畫。 05/12歐美Only Hannibal無料小報內容 --------------------------------------------------------------------------------------------- Mein Busen der zu blutgen Küssen treibt Will站在案發現場,Crawford清空了現場的人員,獨留他一人面對著屍體,而背後是一面血跡斑斑的牆,腥臭和潮濕的味道攻擊著他的嗅覺。他的想像帶領他走過一片草地,進而看見一個模糊的背影──穿著灰色睡衣的男人,還有微卷的棕髮──他覺得很熟悉,太熟悉以致於無法再想像下去了,他隱約知道想像的盡頭會是一個他承受不住的事實。 Will有點反胃。 這是第一次他沒有幫上忙,殺人犯還在逍遙法外。Crawford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Will以為他要被責備了,但事實上沒有,他胃裡的翻騰大概源於自我的內疚。 「你看起來非常疲憊。」Hannibal開門,他與Will的預約一直在下午的四點左右,「並且困惑。發生了什麼事?」 「我夢見了一個人。」Will說,他的聲音聽起來疲憊拖沓,他坐在皮椅裡,Hannibal在他的對面。 「吊在梁柱之間的男人?還是Hobbs?」他問話的同時用鉛筆在手中的夾板上寫或畫著些什麼,筆觸輕快。 「不是。我夢見自己滿身是血。」Will嘴唇細微地掀動著,像將死之人的臨終呢喃,幽微又晦暗難明。 「還有?說出來,Will。」 「我殺了人。」Will回答問題時感到胃部翻騰,他感到窒息,空空如也的胃袋被酸液侵蝕得疼痛無比。 Will最近在服用一種新的藥物,是Hannibal開給他的,其功用主要是緩解Will在夜晚入睡後時常發生的夢遊現象。Will覺得大概是有了一些功效,至少他醒來時大多是身處自己的床鋪,但是有些什麼不對勁──關於他的夢,夢境的內容在改變著──他說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但一定有個環節出了問題。Will夢見受害者們,他夢見自己殺了他們,然後騎著那頭鹿走向原野,留下一路濕淋淋的血蹄印子。 Hannibal和Will的關係變得日漸親密,不是說有什麼感情正在發酵,而是Will往醫生的諮詢室跑的次數愈來愈頻繁。Will近日被什麼困擾著,他幾乎要無法處理Crawford託付給他的案件,他的想像總是往不可收拾的地步發展,但是終究沒有走完一切的故事。Will踏入Hannibal的諮詢室時總是一臉即將潰堤的樣子,而Hannibal能幫助他(他隱約相信著)。Will有一種依賴性,尚未到達病態的階段,但是像個吸食毒品的人一樣正趨近於沉迷,Will也許沒有發現,但是Hannibal總看起來略有所思,他敏銳地察覺到這樣的情況,但不表明。 「你感覺自已是位殺人犯。」 「還不算但是……大概接近了。」 Will停不下來自己漫遊的腳步,他的手指刷過醫生櫃子上一排排的精裝書本,櫃子隱隱透出紙張的味道,他嗅了幾口,覺得很安定。 「罪惡從你的夢中發酵,Will,」Hannibal說,「進而影響你的工作。Crawford已經讓你陷進去了,他沒有保證好他的承諾。」 Will舔舔嘴唇,從喉頭滾出幾聲粗啞的乾笑,他嘲諷地說:「我覺得這更像恐懼。我無法正視想像的盡頭。」Will轉過頭,光線照在他的臉上,睫毛下投射出的陰影加深他原本就烏青的黑眼圈。 「我們先吃頓晚餐吧。」Hannibal看了Will的背影,又看了看時鐘後如此建議著。 「我想我該走了。」他搖搖頭,從階梯上緩緩爬下。 「讓我為你料理一頓晚餐。我堅持。」Hannibal放下夾板,他把紙張朝著桌面蓋下,Will瞥了一眼,接著,他看著Hannibal的臉,覺得他願意留下。 Will擺弄著刀叉,這大概是他這幾個月以來吃得最體面的一餐,新鮮莓果、明蝦沙拉佐玫瑰、橙汁嫩煎鴨胸、香煎小牛排(只撒上少許玫瑰鹽)以及香貝丹紅酒。用餐時他們鮮少談話,大多數是Hannibal先開口的,Will偶爾會抬起頭看著長桌對面的醫生,對方使用刀叉的樣子優雅於他,像是個古老的貴族一般,連嘴唇碰上杯子的動作也像紅絨布撫過銀器的輕柔,Will瞥見他的喉結因為吞嚥而細微地鼓動著。他避免眼神接觸,在Hannibal將要抬頭時Will會立即把視線移開,也許放到眼前的瓷盤上,或是桌子中間的鮮花,Hannibal的眼神讓他覺得自己依舊被分析、透視著。 「我不敢相信你還沒有妻子。」Will委婉地稱讚著醫生的廚藝。 「全是壞運氣。」Hannibal微笑著敬了他一口酒。 Will喝了一些酒──或者不只一些──他感到有點頭暈目眩,Hannibal說他是被香貝丹的氣味醺昏了,然後再起身替他斟上一杯,Will沒有拒絕。Hannibal又談到了Will的夢,他似乎對於這個部分感到好奇,但他用近似關切的態度去詢問,感覺分析的成分少了一些。 「我最近一直做奇怪的夢。」Will拿掉眼鏡,他低頭的時候睫毛蓋住了眼睛。 「夢見你殺掉的人?」醫生問。 「不是,」Will用唇瓣沾了一下高腳杯的杯緣,汲取一點酒精,他的眼睛這時候眨動得很厲害,閉起眼睛時Hannibal都能看到他眼球的顫動,「我夢到、我夢到我殺了那些被害者。」他說。 「而那只是夢。不存在於現實。」 「但是我推演那些命案時,感覺不是想像。」 「很真實?」 「是的。非常真實,像是回憶。我沒辦法正視。」 Will吞嚥了一口口水,他抬頭時眼底裡有恐懼和焦慮,而Hannibal看見了。就在他們四目相接的瞬間裡,那種情緒像是病毒一樣傳遞出去,即使Will下一秒避免了眼神的交會,Hannibal仍是絲毫不留地接收了那樣的恐慌──他滿心喜愛地收下。 晚餐過後他們又聊了一陣子,Will在喝了酒之後比平時健談──或說是更容易敞開心胸,Hannibal問了很多問題,他回答的態度少了平時的尖銳──Will在九點時準備離開,但Hannibal提到Will喝了酒後的恍惚,他表示還有另一間客房,Will能夠安全地留宿一晚,同時,也許Hannibal能留意到他是否有夢遊的情形,當Will還在猶豫時,他已經前去客房準備將棉被拿出來。 Will吃完藥,並且借了淋浴間洗漱後就上床熄燈了,床墊和枕頭都十分柔軟,藥物的生效讓他很快入睡,他均勻地呼吸著,手臂擺放在臉頰旁,房間裡只有他綿長的吸吐聲,以及偶爾挪動身軀拉扯著布料的沙沙聲響。他睡得如此安穩而沉靜,像一尊從文藝復興時期便雕琢完畢的沉睡的雕像,當Hannibal轉開門把時他渾然不覺,連受攪擾的翻身都沒有。 午夜時Hannibal穿著深藍色的長袍,腳上只著襪子,他從自己的房間裡走出,扭開客房的門把後走近Will的床邊,悄然無息的姿態一如在夜裡行過草叢間的花豹。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Will的側臉,並且佔據了床邊的一角,他緩慢地坐下,床墊只輕輕地下陷了一部份,Will依然沉浸在睡眠中。 Hannibal是沒有惡意的,他並不打算在此刻將Will肢解,未來也不想,他的眼神是如此地喜愛又珍視,他用靈巧的手指撫過Will蜷曲而蓬鬆柔軟的棕髮,一遍又一遍。就像Will是他的收藏。他以另一種更高的手法來對待Will,Will值得被他豢養,他的心臟值得繼續鼓動,血液值得保存溫度。 「我會幫助你。」他在黑暗中說著,聲音細微如蚊蚋、幽微如鬼魅,「你永遠不會被抓到,我會幫你設計好。」他說,語調裡有滿溢而出的溺愛。Hannibal待了一陣子後才離去,他悄悄掩上門,在黑暗中走回他的房間。 Will依舊被困擾著。 他的夢沒有盡頭,他殺的人沒有上限,他覺得想像的終點日漸浮出,那個棕髮、穿著灰色短袖T-shirt的男人的輪廓逐漸清晰,他快要看清全貌了,但卻並不如先前那樣的恐懼。 「我依舊夢到我滿身是血。」 「是誰的血?」 「被我殺害的人。」 「那麼,殺人的感覺對你來說是怎樣的?」 Will的手指揉著衣服邊角的一處脫落的線頭,他咬了幾次牙,Hannibal沒有催促他,而是輕輕用鉛筆在夾板上畫著東西。 「……我覺得很好。」 Will說完後把臉埋進他的手掌裡,他大口地呼吸著,說出心中所想的事實比持續隱瞞著還要煎熬,但也解脫了,他感到有一撮火苗在心底升起,他說不出是什麼樣的滋味,但那微弱的熱度遲早會把他的愧疚和罪惡和恐懼和一切的情緒都燃燒殆盡。 「你還夢見什麼?」Hannibal問,他低著頭,微笑看著夾板上的傑作──Will用手術刀劃開女人肚腹的素描。他還記得他是如何精心設計了每個細節和步驟,他想起Will手持手術刀的手勢是那麼令人心醉神迷,而劃下的第一刀的弧線和鮮血又是如何的艷麗動人。 「我夢見你。」Will的視線不停轉動著,最後他盯著Hannibal的皮鞋,那雙暗褐色、漆皮亮面的皮鞋。 「關於什麼?Will。」Hannibal問。 Will頓了一下,他竟覺得醫生的語氣裡有愉悅的錯覺。 「我夢見你用手把我臉上的血抹去。」 我那往淌血的吻趨近的胸。 Fin. * Die Schönheit -德國詩人Stefan George翻譯波特萊爾〈美〉一詩的標題,內文引用亦出自於此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