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Romantic Rival 衍生:Inception 配對:Eames/ Arthur, OMC/Arthur 分級:NC-17 棄權:我不擁有他們 大意:巨無霸浣熊(? ---------------------------------------------------------------------------------------- Eames交叉著雙臂,腰臀輕輕靠在工作檯的邊緣,時不時將視線掃過坐在他對面椅子上的男人,他略帶敵意地打量那男人身上的髮型、西裝外套、領帶、手錶和皮鞋,他再怎麼和時尚圈脫節也看得出來那些行頭都和Arthur的一樣昂貴又高級,看看那隻錶,起碼有五百萬啦,而西裝的質地是如此細密,和他身上的棕色幾何圖案襯衫──在蒙巴薩東邊市集買的──差得遠了。 那個男人啊,當他說出自己的名字叫做Theo時,Eames在一秒內整個人繃緊起來,像是面臨到什麼生死關頭一樣。那是Arthur的前男友。關於Arthur的前男友,Eames聽過不少傳言,好幾年前有一陣子整個圈子都在談論他們兩人,那段時間每當Eames接到工作,總有共事的夥伴在閒暇之餘說著Arthur的point man幹得有多出色而Theo是個所向無敵的architect,不過他從沒真的遇過他們兩人。接著兩年後,Eames聽說他們分手了,Arthur和Cobb開始搭檔,而Theo則是單幹。 等到Eames和Arthur搞上之後,他基本上沒有問過Theo的事情,但其實他也不以為然,畢竟他從來都沒遇上Arthur的前男友,但他在Cobb喝醉的時候斷斷續續地知道了一些事情,像是Arthur會幹這一行完全是因為Theo──七年前的Arthur完完全全是個新手,Theo基本上和Arthur來了場「師生戀」(Eames不會承認他幻想過自己也和Arthur來一場)。分手的原因呢……Arthur沒提過,Eames沒問過,而Cobb大概也還沒醉得把一切都說出來(但他把自己追過的女孩子都全盤托出啦)。 那個同樣喜歡用髮油把自己的頭髮梳得像時裝雜誌封面人物的傢伙,Eames將他定義為這三年來最具威脅性的敵人,他在前十分鐘時升起了最高的警戒來應對。Eames不想承認,但是Theo活像一個翻版的Arthur,又或是說,Arthur是他的翻版,Eames猜想Arthur在很多方面──衣著品味和言行舉止──受了Theo的影響,他毫不意外他們曾經是一對,他們站在一起時氣質簡直都要重疊起來了。Eames不是個喜歡大驚小怪的人,通常Arthur才是那個嚷嚷的人,但是當Theo走進倉庫,視線在Arthur身上繞了一圈,像是看著一塊美味的小蛋糕時,他差點把咖啡潑到Cobb身上。 「Eames,在第二層夢裡你得偽裝成目標人物的……你有在聽嗎?」Arthur停下講解,他抬起頭瞪了Eames一眼,接著所有人都將視線放到Eames身上。 「抱歉,Arthur,我恍神了。」Eames露出一個微笑道歉。 一切原本都很好的,Eames偶爾會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事情上,想想他們家裡養的那隻貓或是陽台上的盆栽,Arthur知道他注意力和金魚的記憶一樣,於是他不打算說些什麼苛責的話,只是繼續講解流程,其他人似乎也沒有意見,除了Theo,他在Arthur開口前搶先發話了。 「業餘人士。」他說,摸了摸右手腕上的袖扣。 氣氛一下子緊繃起來,Arthur在Theo和Eames身上來回看了幾次,直到Eames聳聳肩然後說:「謝謝指教。Arthur,請繼續。」Arthur和Cobb交換了眼神,接著講解他們這次的工作,一直到中午,Eames都沒再說過話。 Eames把交疊的手放下,一隻手插進西裝褲的口袋裡,他把玩著圖騰,讓籌碼從手指之間轉動滑下,幾次之後他感到不再那麼憤怒,不過仍然有點焦躁。剩下的時間裡,Eames盯著Arthur的後腦勺,想著Arthur上次剪頭髮是什麼時候。 中午的時候Eames抽空去繳了電話費,在路上順便替Arthur和自己買了咖啡和義大利麵,然而當他回到倉庫時,Arthur正端著一碗咖哩飯,一旁的桌子上放著一杯熱咖啡,Eames眼尖地發現Theo也端著咖哩飯,這之間的關聯是那麼顯而易見地讓他討厭。 Eames感到憤怒,但是更多的是挫敗,Arthur接受了那個傢伙的午餐,好吧,他是太過於鑽牛角尖了,那不過是一頓午餐,但他可是特地繞了一圈買了Arthur喜歡的咖啡,他還在路上計畫好了晚餐要煮什麼,但現在他看起來就像個傻瓜一樣無比尷尬。Eames不發一語地走到一邊去,Arthur注意到他手中拿著雙份的餐點,他放下手中的飯盒,暫停了和Theo的談話,起身走到Eames身邊。 「這家店在另一邊的街區。」Arthur捧起咖啡,看見杯子上的包裝後說道。 「對,Yusuf說他想喝。」Eames打開他的義大利麵,開始用叉子捲起熱騰騰的麵條。 「比起咖啡,Yusuf更喜歡的是茶飲。」Arthur瞪了他一眼,但是俯下身在Eames的嘴角上親了一下,「我不知道你幫我帶了午餐。還有,如果你忘記了,我願意重述一次我對於這間店家的咖啡的熱愛,如果Yusuf真的想喝咖啡,你得和他共享一杯了。」他從桌子上拿走咖啡,但沒有帶走義大利麵,Eames只能吃掉雙份的餐點,但他的胃口比剛才踏進倉庫的那瞬間好多了。 Theo和Arthur聊著Eames完全不會涉及的話題,Eames對於巴黎世家或是亞曼尼的西裝一知半解,他只在特定的場合穿過幾次那些高級西裝,而有大半都是Arthur幫他挑選的(因為他自己選購的款式通常會被Arthur拿去燒掉)。Theo滔滔不絕,他把那些西裝分類,然後開始分析布料、顏色和針法,他還向Arthur推薦了一位私人的設計師,Eames看見Arthur收下那張名片時眼睛都要閃閃發光了。 「工作結束後我們可以去看一齣歌劇。我可以預約到最好的位置和包廂。」 「謝謝,但是不了,我打算直接回洛杉磯。」 「那麼,和我吃一頓晚餐呢?」 Arthur微微地皺起眉,隨後又舒展開來,他看起來很猶豫,Theo等著他回答,而Eames也是,但是Arthur慢慢地喝了一口Eames帶給他的咖啡,吞嚥的時候喉結輕輕滾動一下,他也許要開口了,因為濕潤的嘴唇動了幾下,但是Cobb打斷了這一切。 「我想修改一下第二層夢境的設計。」Cobb從浴室裡走出來,來到工作檯的旁邊,Arthur端著咖啡起身跟了過去。 過了幾秒,Eames徹底失去了食慾。他放下午餐,胡亂擦了擦嘴,抬頭的時候Theo正看著他微笑,眼神透露出毫無掩飾的野心,表情滿載自信,他拉直暗紅色的背心時動作優雅又流暢,高貴的氣度像是與生俱來一樣。Eames感到前所未有的威脅,Theo能夠掌握Arthur,他絕對可以,從前可以,而Eames憂心他現在也能。但是,Arthur是他人生中最完美的一個安排,而且他是Eames,操,他是整個圈子裡最好的forger,他會用幾何圖案的路邊攤襯衫贏過倫敦薩佛街訂製的緞面西裝。 - Theo總是有意無意地在一些動作裡蹭過、撫過或是刷過Arthur的身體,包括在遞咖啡時他都能藉機輕擦過Arthur的手指,當然,Eames捕捉到了Arthur不經意躲開的動作,而不是迎合上去,這稍稍平衡了他的心情。Eames表面上不動聲色,企圖讓自己看起來肚量大一點,不過他還是在意得快要發瘋,於是他在夜晚和Arthur上床的時候,在Arthur的脖頸上宣示了自己的主權……不過這顯然不是一個好主意,因為對方早上洗漱時在鏡子裡看見那些遮不掉的痕跡時氣得跳上床把Eames踹到床下。 「Eames,你嫌活得太久了?」Arthur單腳用膝蓋壓在Eames的肚子上,一手將他的頭壓在木頭地板上。「你在我的脖子上一共留下七個沒辦法遮住的痕跡,而我不想在北半球的八月戴著圍巾。」 「Darling,你會把我的肋骨壓斷。」Eames艱難地說著。 「我正有此意。」Arthur在落地窗上的倒影又看見自己脖子上的痕跡,他惱怒力揍了Eames幾拳,「你這個混蛋。」但最後還是放開了對方。 Eames坐起來,他揉著被Arthur教訓過的地方,但是表情毫無悔意,他的視線落在Arthur的背和屁股上,盯著Arthur從衣櫃裡挑選出一整套的西裝和領帶,最後是襪子,然後將那些布料一一穿戴到身上,蓋住裸露的皮膚。 「你還有二十分鐘可以著裝,Eames。」Arthur在扣上鈕扣時說道。 「事實上我只需要十分鐘。」 他走進浴室前吻了Arthur光潔的下巴,Arthur肯定在早上沖過澡了。 Eames估計他會花上兩天混進目標人物的公司觀察他秘書的一舉一動,順便竊取一些必要的資料,但這也意味著Theo有大好機會接近Arthur而他阻止不了。Eames低咒了幾聲,他在車上發了一封簡訊給Cobb,要他看著Theo,但是Cobb說他一點都不想被扯進他們的關係中,Yusuf也是,Eames收到回信時差點將手機丟出窗外,但最後只是在一台轎車沒打方向燈而超越他時拉下窗戶罵了一連串的髒話,然後按了好幾次喇叭。 「看來你今天的晚餐沒有被人預約?」Theo坐在辦公椅上,滑到Arthur的工作檯邊,他的食指敲著膝蓋打拍子。 「沒有。」Arthur承認,他猜想剛才自己和Eames的通話內容被Theo聽見了,Eames得要忙到晚上八點多才能結束工作。 「我知道有一間餐廳的法國菜很不錯。」 「你在約我嗎?」 「是的。」 「以什麼身分?」 「一位追求者。」Theo從Arthur的小腿一直往上看去,視線直達臀部再到腰間,Cobb和Yusuf在遠遠的地方都要感受到那股熱度了。 「我會和你去吃晚餐,不過是以朋友的身分。」Arthur看了Theo一眼,又轉頭收拾PASIV的線,「我有對象了。」他補充說道。 「我完全知道,你的男朋友說得很清楚。」Theo的視線在Arthur的後頸上來回瞄過,而Arthur完全發現了這點。 「媽的。」Arthur低聲罵道,耳朵紅了起來。 而此刻,Eames還在目標人物的公司裡,那位秘書顯然有忙不完的工作,他已經喝了兩杯咖啡,Eames覺得他可能會喝上第三杯。他一邊在筆記本上寫著東西,一邊看著牆上的時鐘,當他準備去檔案室搞些資料時,他的手機震動了兩下,Cobb傳了簡訊給他。 『Arthur和他去吃晚餐了。兩個人。』 Eames捱到八點多走出公司後,在路上踹了一個倒楣的傢伙的車,警報器大作就像他腦袋裡的那個一樣響徹整個世界。Eames在車子裡待了大約十分鐘,他把領帶拉鬆,在車子裡點了根菸,Arthur通常不准他在車內抽菸的,但是他現在就是想讓車內被煙霧繚繞,媽的。Eames做了一件事,他覺得十分愚蠢,但他還是做了──打電話給Ariadne。 「你說你有情敵?」女孩兒在電話另一頭驚訝地說。 「沒錯。一個勁敵。Arthur以前的男朋友。」 「舊愛總是很美嘛。」 「Ariadne……」 「抱歉。我的錯。不過Arthur說了什麼嗎?」 「他什麼都沒說。」 「噢,那就好啦。我想你應該要更相信Arthur一點。」 「我是指,你不能質疑他。如果Arthur什麼都沒做,而你質疑了他,我敢說你的下場會非常慘。」Ariadne以她身為女性的直覺斷然說道。 「謝謝建議,我會再多踹幾輛車來洩恨。」 Eames沒有再讓任何一台車的警報器響起來,不過他踹了一位他一直很討厭的鄰居家的垃圾桶,搞得像是巨無霸浣熊的侵略。他回到家時,Arthur正在客廳百般無聊地看電視,西裝外套掛在沙發上,而人慵懶地倚靠在一堆抱枕裡。Eames聞到Arthur身上有淡淡的酒氣,他擠到Arthur身邊,接吻的時候甜甜澀澀的酒味散開來,隱約還嚐得到甜點的草莓香。 「豐盛的晚餐?」Eames舔過Arthur的下巴,在他耳邊輕聲細語。 「對。法國菜。」Arthur伸出手揉著Eames的後腦杓,「你觀察得怎麼樣?」他翻過身面向Eames,而對方含糊地應答幾聲之後開始解開他的釦子。 「完美無缺。」Eames嘆息著說,像是把一整天的不滿都呼出去,他在開門之前還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忍住質問Arthur,但是一看見他如此舒服地躺在沙發上等自己回家時,他都忘記要說些什麼了。「我現在比較想觀察你。介意讓我看得仔細一點嗎?」他低下頭在Arthur的胸口上舔弄著,一手伸進Arthur的褲子裡揉按磨蹭。 「如果你服務周到的話,我允許你可以隨意觀察。」Arthur脫掉Eames的襯衫,手掌在對方放肆的紋身上來回撫摸,「少說話,多做事。還有,嚴禁在遮不住的地方留下痕跡」他如此地要求。 Eames謹記Arthur說的「服務周到」,他給了Arthur一個美妙的口交,然後舔過他的腿根和膝彎。Eames相信他得到了隨意觀察的門票,他把Arthur壓在沙發上用力地幹著,直到Arthur覺得太過疼痛伸出手想推開他的腰胯。Eames滿懷歉意地親親他的大腿,接下來一切都很好,他們在沙發上做了一次,在房間裡又做了一次,Arthur一腳撐在地板上,一腳被Eames抬在臂彎間,高潮的時候他向後倚著Eames的身體,感到精疲力盡又痠澀不已。 當Arthur睡過去之後,Eames仍然醒著,他的手圈住Arthur,鼻子蹭著那頭黑色的蓬鬆短髮,他想想Theo,又想想自己,最後想著Arthur,他慶幸自己沒有對於Arthur赴約做出任何評論,因為這晚好極了,Arthur在他懷裡睡得軟綿綿又暖洋洋的。 - Theo的心思每個人都看得出來,他也毫不避諱。他總是在中午的時候帶些小甜點給Arthur,或是趁著Eames出外勤去接近目標人物時盡可能地向Arthur提出邀約,Cobb和Yusuf的說法是Arthur看起來沒有任何異狀,他通常收下甜點,偶爾會答應邀請,Cobb還額外提到他似乎聽見Arthur表明了他們就只能是朋友,但Theo對此不以為意。 「蛋糕的內餡是比利時的巧克力,我想你會喜歡。」Theo打開紙盒,這次他邀請了其他人一起分享,但是Eames拒絕了。 「吃完蛋糕我們就得來跑一次流程。」Cobb接過盤子,倚著白板吃起來。 Eames對他的蛋糕一點興趣都沒有,他失去風度啦,去他的風度,他肚量小得要命,如果Arthur不介意,他會殺光每一個想把Arthur帶上床的生物。 他們進到第一層夢裡,夢境很完整,Cobb再一次講解後天正式上場的流程,並且確認當計劃暴露後的對策。他們下到第二層夢境時,Arthur顯得有點奇怪,他的眼神四處游移,除了Eames其他人都沒注意到。 「Darling?你還好嗎?」Eames走到Arthur身邊低聲問道。 「我覺得不太對勁。」Arthur說,他看著四周,覺得視線模糊。 「是藥劑的問題嗎?Arthur?」Eames捧住Arthur的臉頰,姆指掃過嘴唇的時候他感覺到Arthur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眼神飄移著。 「我想不是。」Arthur抓住Eames的手腕,他微微顫抖著嘴唇,看起來下一秒就要吐了,「開槍殺了我,快點。」他驚慌地眨動著眼睛,Eames不得不咬著牙在Arthur的頭上開了兩槍,接著斃了自己。 Eames醒來後看見Arthur抓住躺椅的邊緣喘著氣,針頭從他的手臂上粗暴地扯出去,刮破了血管,但顯然Arthur毫不在意,也無暇顧及。其他人陸續醒來,Eames拔掉針頭後來到Arthur身邊,他扶住Arthur的肩膀,對方全身緊繃著,呼吸之間製造出惱人的聲響。 「我喘不過氣……」Arthur痛苦地說道,他的眼睛快速地眨動著,嘴唇周圍開始發麻,他對接連出現的症狀十分清楚,這只在小時候發生過兩次,「我過敏了,送我到醫院。」他在Eames耳邊急促地說。 「好的,darling,我馬上送你到醫院。」Eames將Arthur從椅子上扶起,但他們還沒走到門口,Arthur就偏過頭把前二十分鐘吃下去的餐點全部吐了出來,Eames輕輕拍撫他被冷汗浸濕的背部,在離開倉庫之前他往Theo的方向看了一眼,憤怒突破每個毛孔,他以為自己會對那個愣在原地的男人開槍。 到達醫院的時候,Arthur的頸部起了紅疹,他的眼周微微發腫,呼吸的聲音還是一樣可怕,Eames把他從副駕駛座裡抱出來,心情和一年前聽聞Arthur在荷蘭受傷時的心情一樣被恐懼包圍籠罩,嘴巴發苦。醫護人員從Eames的手中把Arthur接過去,他顫抖著把手放下,跟上前和醫師解釋Arthur的過敏史。醫護人員替Arthur施打了一些藥劑,並接上輔助呼吸的管子,Eames不敢挪開視線,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急診室裡人來人往,但都像是模糊的影子一樣掠過,一直到過敏的症狀稍微和緩下來之後,他才呼出好長的一口氣,走到醫院外頭點了根菸。 Eames替Arthur辦了住院的手續,他撥了一通電話通知Cobb他得要晚點才能回去,電話另一頭的聲線聽起來很緊張,Eames反覆說了好幾次「Arthur沒事」,Cobb才放鬆下來,告訴他明天再回來也沒關係。 Arthur不得不在醫院待了三天,第二天他醒來的時候Eames剛好洗漱完從廁所走出來,Eames連領帶都來不及拉正就來到病床旁,在Arthur的臉頰上親了幾下。Eames說他得回去一趟,Arthur的嘴裡含著管子,但他小幅度地點點頭,Eames表示過敏症狀消退之後就不需要呼吸器的輔助,他在護士替Arthur抽掉管子後才離開醫院。 Eames回到倉庫時Cobb正在和客戶通話,Eames看了他一眼後直直地走向Theo,Yusuf露出了有點尷尬和不安的神情,但Eames沒搭理他,只是穩穩地走過去,而Theo也沒有躲避的打算,一瞬間所有人都以為Eames會把Theo的肋骨打斷,但他只是抓住對方的領子,手指攪緊布料時指節發出喀啦的聲音。 「蛋糕裡有核桃的成份?還是杏仁?」Eames咬著牙說,「Arthur他媽的對堅果類食品過敏!你這蠢貨!」他咆哮著,像是狂怒的獅子一般令人生懼。 「我很抱歉,我不知道他對堅果過敏。」Theo斟酌著字句,比起前幾天他不斷用言語或是肢體動作挑釁Eames,現在他和綿羊一樣乖順,「他還好嗎?」 「Arthur現在很好,你該慶幸他好好活著,因為如果他死了,我會打斷你身上的每一根骨頭。」Eames說道,有一秒他想大聲質問Theo為什麼會可笑地不知道Arthur的過敏史,他和Arthur起碼交往了一年半,但最後沒有問出口。 Eames並沒有動手揍人,他說完話之後放開了Theo,走到一邊脫下外套,Yusuf替他泡了一杯咖啡,而Cobb看起來想把吃到一半的吐司遞過去。Eames花了五分鐘讓自己冷靜下來,他詢問Cobb工作的進度,跟著加入討論。昨日突發的事件迫使他們不得不將工作的執行日期延後一星期,以便配合目標人物的行程,委託人對Arthur的情況表示遺憾,但是沒有不滿,對此Cobb鬆了一口氣,他們現在很難找到其他的point man來替補Arthur的位置。 「我以為你會開槍打穿他的腦袋。」Cobb在收拾東西時說道,他剛剛和James說他得晚一個星期回家,小男孩聽起來有點失望。 「如果我要動手,我會射穿他的膝蓋和手腕,最後才是腦袋。」Eames挑起眉毛,他將Arthur前一天留在倉庫的西裝外套掛到肩膀上,「明天見。」他帶著PASIV和文件往外走,鑰匙串被他晃得叮叮咚咚的。 「替我問候Arthur。」Cobb趕在Eames的背影消失在門口之前急忙說道。 第三天晚上,Eames從倉庫離開來到醫院時Arthur不在病床上,他的心跳漏了兩拍,但基於他和Arthur已經相處了三年,他大概知道他在哪裡。Eames努力遵守交通規則,但依舊闖了兩個紅燈,回到家後他立即前往二樓的主臥室,Arthur面向牆壁側躺在床上,Eames對於Arthur沒有通知他就溜出醫院的舉動覺得有點惱怒,但是當Arthur翻過身,額頭貼著碎髮睜開眼睛看他時,Eames所做的只是爬上床,用手背測量他的體溫。 「我吵醒你了?」Eames問道。 「你的腳步聲和大象一樣笨重。」Arthur清了清喉嚨,管子抽掉之後他覺得喉嚨有點不舒服。「我明天就可以繼續工作了,我想在月底之前去一趟洛杉磯。」他仰起頭,放任Eames撫摸他的脖子和肩膀。 「我能反駁嗎?」 「不能。」Arthur伸出手掌在Eames的下巴上磨蹭幾下,新長出來的鬍子摸起來刺刺的,「用最快的速度沖完澡之後躺到我旁邊。」他拍拍另一顆鬆軟的枕頭。 Eames沖完澡後裸著身體爬上床,他全身暖洋洋的,頭髮微微濕潤,他輕輕靠上去,用手搭在Arthur光裸的腰上,偶爾來回摩娑幾下,Eames以為Arthur已經睡過去了,他低聲呢喃著「我真想殺了那個讓你過敏發作的混蛋」諸如此類的話,直到Arthur用手肘往後捅了Eames一下。 「所以你還沒殺了他?」Arthur問道。 「他暫時還活著。」Eames悶悶地回答。 Arthur在Eames看不見的地方翻了白眼,他翻過去,室內沒有開燈,月光也被窗簾擋住了,他只能模糊地看見Eames的臉在他面前。 「我用朋友的方式對待他。Theo是過去式。」Arthur輕聲說道,他不確定他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Eames聽的,他當然知道Theo在追求他,他又不是三歲的小孩,他可以問心無愧地說他現在和Eames綁定了,雖然這個英國男人的服裝品味奇差無比並且幼稚得和嬰兒一樣不可理喻,但他的確……對於身處這樣的一段浪漫關係中很滿意。但是他認識Theo八年了,一部份的他是Theo造就的,他沒有想過要和Theo斷絕往來,而他不知道怎麼樣處理才是最完美的,能讓Theo和他保持朋友的關係而Eames又不會介意。 「我是現在式嗎?親愛的。」Eames輕輕握著Arthur的手腕問道。 「沒錯,你這無恥的男人。」 「所以你不會接受他的追求?」 「你再這麼喋喋不休的話我很有可能會離開你。」 「然後我會殺了他。」 「如果你殺了他,我會把你揍成一坨屎。」Arthur瞪著Eames說,但對方可能看不見他的眼神,「Theo對我的影響很大,我很尊敬他,但是我不想和他做愛和生活。」我想和你。Arthur想著。 「我能問你們為了什麼分手嗎?」 「不能。」 「我說過你很獨裁嗎?Darling。」 「閉嘴。」 Eames閉上嘴巴,但他往前傾,在黑暗中捧住Arthur的臉頰,然後找到那兩片有點乾燥的嘴唇,將自己的唇瓣貼上去。他們在棉被底下搞了一陣子,接接吻和互相撫摸之類的,不過沒有更進一步的後續,最後他們抱在一起睡著了,而Eames發誓他的夢真是無與倫比的美麗。 - 工作完成得很順利,Eames在第二層夢境裡痛打了投射人物,不得不說他這幾個星期以來都想狠狠揍Theo一頓,但是礙於現實中無法實現這樣的夢想,他只好趁著工作發洩情緒,對此似乎沒人有意見,不過Arthur的眼神說明了他覺得很幼稚。 Cobb原本想在工作後找一天和Arthur吃頓飯,但Arthur已經訂了機票,打算在兩天後回洛杉磯,然後在十月的時候去蒙巴薩。 「好吧,聖誕節的時候來看看孩子們。」 「我會的。代替我向他們問好。」 Eames迫不及待想要飛往洛杉磯,他等著擺脫Theo已經等了太久,他從沒有一次在機場等待登機時那麼高興,Arthur對此一點都不理解。Arthur去洗手間的時候,Eames在附近的免稅店晃蕩,當他走回去時,看見Theo和Arthur站在一起,他們交談著什麼,Eames忍住上前打斷的想法,躲到最近的一面牆後偷聽著。 「你怎麼可能和他相處得來?他全身上下的裝扮簡直就是災難,更不用說他和你在各方面都不同調。」 「真高興我們在服裝和室內設計上有志一同。」Arthur退開一步,保持他們的距離,「不過,我們相處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和那些無關。我們聊的是生活,關於晚餐吃什麼、後院的草地該修剪了、貓咪生病了、該租什麼電影之類的。我可以不看時裝展,也可以容忍Eames奇怪的設計品味,我們的思考方式和品味截然不同,但是我們的生活很合拍。」他的視線不著痕跡地掃過Eames躲著的那面牆。 「你真是……無可救藥。」 「雖然六年前你背著我搞上另一個point man,不過我仍然將你看作朋友。」 「關於那個我很抱歉。」 「你該登機了。」 「是的。再見。」Theo準備拖著行李離開,但在這之前他問:「也許我還有機會邀請你吃頓飯?」 「以朋友的身分沒問題。」 Eames一直到Theo進了登機門後才從牆後走出來,他的腳步輕盈得和天上的捲雲一樣飄飄然,Arthur坐在椅子上看報紙,他從身後抱住對方的肩膀,吻了一下臉頰。 「Darling,你真是太讓我感動了。」Eames把濕濕熱熱的空氣吹進Arthur的耳朵裡,Arthur抖了一下。 「偷聽並非君子應有的美德。」Arthur僵硬著像麥田裡的稻草人,Eames的雙臂環抱得太緊,讓他隱隱作痛,不過他承認感覺不差。 「我是小人,親愛的。」Eames低聲說道,他在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公然調戲他的情人,打算和他加入空中俱樂部,這可真是有點兒辛辣啊。 「去你的……不要再吹氣了。」Arthur咬著牙轉過頭,他看見Eames充滿愛意地盯著他,嘴角竭盡所能地拉到臉頰兩旁,像是準備好要把全世界的美好都端到Arthur面前一樣,他突然覺得暖暖的。 「我說過你是上帝對我人生最完美的安排嗎?」 「我覺得你是想說服我和你在飛機上幹一砲。」 「正是如此。我的愛。」 Arthur看著他幾秒,最後把視線拉回其實也不怎麼認真閱讀的報紙上。 「我想可以接受。」 Fin. |